不是“新瓶装旧酒”，《大唐狄公案》再造全新狄仁杰
古装悬疑探案剧《大唐狄公案》正在优酷热播中。近几年的古装悬疑剧，大致两个走向。一是于历史的草蛇灰线之中提炼出耐人寻味的故事，这类作品对历史细节的把控强过对戏剧矛盾的琢磨，典型代表是优酷2018年暑期档热播的《长安十二时辰》；二是以传统古装探案剧为基调，化用公路片的风格，采取单元剧的形式，探案与成长螺旋演进，这类作品戏剧性强烈，可谓贴地飞行的传奇。《大唐狄公案》即是个中翘楚。这是一部备受期待的高热之作。播出之前，优酷的预约人数已经破了700万，截至发稿前，“在追”人数更是冲到了900万。悬疑烧脑的推理探案类型，也让这部剧成功收获了男性观众的青睐，跻身虎扑2024最期待剧集榜首。《大唐狄公案》没有辜负这份期待。它改编自荷兰外交官高罗佩同名长篇小说，开播8集，峥嵘已显。《凤印案》兼具传统公案小说的推理逻辑与女性独立的现代思维；《屏风案》中，惊悚、怪诞、诡谲的氛围感直透荧屏。播出后，《大唐狄公案》迅速登上优酷站内“悬疑剧热度榜”“古装剧热度榜”双榜首，杀入“电视剧热度榜”前三，站内热度值突破7000。可以说，在春节档这一视频平台“兵家必争之地”，优酷已出牌拉开了竞争大幕。“狄仁杰”的全新再创造狄仁杰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回答。《大唐狄公案》没有重复过去的经典角色；也不曾跟风玩梗，似游戏一般让狄仁杰和李元芳组成CP；更不曾将原著简单复刻，而是在原著的基础上注入了新的审美趣味和时代价值。这是一个国产剧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全新的狄仁杰。狄仁杰的新，新在人设。会武功的狄仁杰，见过没有？《神探狄仁杰》播出之后，狄仁杰的形象逐渐在观众脑海中具象化——一个不会武功的胖子。但唐朝尚武，敢于游历四方者谁不懂得几招“杀人术”？李白可写过“十五好剑术”。《大唐狄公案》中的狄仁杰，见识过昆仑之月，漫步过西域黄沙，单人匹马闯过狼窝虎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也正是因为游历四方，他才敢拍着胸脯说，新政是好的：改掉的，是门阀的垄断；拯救的，是饥饿的流民；安定的，是大唐的天下。比起文弱书生，这样的角色无疑更能切中年轻观众的审美肯綮。狄仁杰的新，新在精神。影视剧之创作，不仅要“知人论世”，更要“我论世人”。《大唐狄公案》中的狄仁杰，亮相之时仍是白身。但他身上，有一种沟通即时的现代性，不谄媚权贵、不欺凌弱小，蔑视门阀、厌恶潜规则。他胸怀赤子之心，但遇到挫折也迷惘不安，“偌大的长安，哪有什么真相？”甚至，他也如许多年轻人一般，不愿意听家人的话“考编制”——我干点啥不能混口饭吃？然而，当遇到同为理想主义者的武后时，他也可以化身出谋划策的实干家。《大唐狄公案》中皇后与狄仁杰的关系，不只是传统的君臣知遇，更有共同奔赴的目标。革新，意味着变，也意味着乱。乱就需要治理，民赖法以安。狄仁杰的新，新在时代价值。他身上充沛着公平正义的法治精神。古往今来，大众对狄仁杰的赞誉，巅峰莫过于“神探”二字。所谓“神探”，不只是能探别人不能探的案，更难得的是在人治的皇权时代，他能维护法治的庄严。长孙卿是何人？魏无疾说得很清楚，三朝元老、顾命大臣、皇亲国戚，大唐勋贵势力的最高首领，宛如一棵盘根错节的大树。这样的人物，不是一个小小的四品官之子能够撼动的。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但狄仁杰偏偏不信这个邪，位高权重者就可以不守法吗？他就是执着是非公道、天理人心，他就是坚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愤怒无凭无据的随口定罪，也看不惯朝堂内斗还要假借百姓之名，哪有什么为国为民，都是蝇营狗苟——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但狄仁杰绝不是只会嚷着公平正义的愣头青，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规则，往前半步是天才，向前一步是疯子。在长安，在蓬莱，他抽丝剥茧，一次又一次实地勘察。稍有一丝疑惑，就要继续挖。他知道，结案容易，公平正义难。“西方探案小说”的东方再诠释众所周知，悬疑剧通常分为本格推理和社会派推理。前者以高强度的逻辑推理和骇人的犯罪手段著称，有着强类型化、强风格化的特点，《白夜追凶》《重生之门》皆可归为此类；后者的典型特点是极致复杂的情感和现实指涉能力，是用热气腾腾的社会氛围和正邪之间的人性灰度戳中每个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不过，若是将《大唐狄公案》简单定义为本格派或者社会派，则有失偏颇了。如果说，高罗佩的原著是用西方侦探小说的方式描绘中国公案；那么，影像化后的《大唐狄公案》则是以东方美学对西方探案小说进行了再诠释。《大唐狄公案》中，随处可见东方惊悚美学的表达。“自晋迄隋，特多鬼神志怪之书”，从《山海经》《搜神记》到《聊斋志异》，在千百年的文化熏陶下，中国人对山野怪谈有一种天然的好奇。《大唐狄公案》将这种山野怪谈与封建秩序有效结合，波澜不惊的祥和之下，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残酷与悲楚。从洋州刺史惨遭鸩杀，到羽林军不发一言径直自尽，再到被烧焦的鞠水坊众人、自焚的魏无疾（张嘉益 饰），只是为了反对“牝鸡司晨”，一种封建礼教的“吃人感”扑面而来。留白是中国传统绘画技法之一，后来此技法渐渐被用到了其它文化载体中。本文说的留白，指的是话中有话，言中有言，刘和平编剧的《大明王朝1566》，处处可见留白的痕迹。电影《年会不能停！》中领导讲话的艺术，也可为视为一种留白。《大唐狄公案》中的台词，也多是蕴含“潜台词”的未尽之言。狄仁杰查到养蚕农户，与真相只一步之遥。万年县令直接叫停，他久居官场，虽不知真相究竟指向何处，但也知道天家之事无小事，“这案子你查不了，神仙打架呢。”这句话有两层意思，神仙打架，稍有余波小鬼就要遭殃，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另一层是，这是神仙家里事，床头打架床尾和，你掺和什么？狄仁杰更是留白的好手。心中沟壑万千，口中两语三言。案件悬而未决之事，观众与乔泰（姬他 饰）、马荣（凌孜 饰）一样被蒙在鼓里。而当真相彻底揭露，一种恍然大悟的满足感油然而生。情绪汹涌之时，爽感也就自现了。这正是东方含蓄美学的奥妙。更值得褒奖的，是剧中对唐代绮丽盛景的展现。贞观之治，是中国历史上最鼎盛的一个阶段。高宗继位之后，唐朝达到最大版图，政局稳定、国力昌盛。如果说，《长安十二时辰》中的天宝盛唐以煌煌洋洋著称；那么，《大唐狄公案》中尚处在国力爬坡期的大唐，则仍然保留着三分严谨和肃穆。《凤印案》中，长安城朱雀大街，白日人涌如潮，车水马龙，夜晚骤然冷清，只剩一百零八坊灯火如旧。登高远望，金吾卫骑马奔过，清冷的黑与炙热的黄裹挟、碰撞，何其极致的东方华丽美学。更有趣的是，剧中的长安城“完全虚构”——不论是人流、街景，还是楼宇建筑等均由AI辅助生成。相比传统特效方式，阿里大文娱的AI技术，可以用更短时间完成各类虚拟场景的搭建，生成超高精度的特效画面，满足影视创作的创意和想象。最让我期待的，是预告片中装满黄金的宝船。荷兰被誉为“海上马车夫”，高罗佩作为荷兰外交官，对航海自然不陌生。剧组在6000平米的摄影棚里，1:1搭建了一条长70米的完整古船。然而，滔天的巨浪袭来，再大的龙骨也得摇摇晃晃。更遑论，鲜红的人心远比黑暗的海洋更恐怖。这个发生在封闭空间的《黄金奇案》，吊足了人的胃口。优酷悬疑剧的“再出海”作为优酷“三纵一横”内容布局重要一环，《大唐狄公案》这一枪打得很响。2月4日，优酷发布2024龙年片单，官宣“三纵一横”内容布局，旨在打造差异化内容心智。“三纵”指的是“历史谜团宇宙”“破晓宇宙”和“少年幻想宇宙”，“一横”即宝藏片库。《大唐狄公案》是“历史谜团宇宙”的第一篇章，之后优酷还将陆续推出《清明上河图密码》系列、《藏海传》等古装悬疑剧集；“破晓宇宙”以现代悬疑题材为底色，如《新生》《雪迷宫》等；“少年幻想宇宙”则主打真人漫改和科幻题材，涵盖《异人之下》系列、《凡人修仙传》《少年白马醉春风》等优质内容。“宇宙化”是国产影视作品近几年的常见玩法，优酷在常规“影视宇宙”的基础上更进一步，以专题形式构建“大宇宙”，将内容品格与平台气质深度绑定，完成了IP差异性与统一性的建构。开播前，优酷就宣布将《大唐狄公案》的电视播出权赠送给荷兰，并为当地观众制作荷兰语版本。优酷首席运营官吴倩表示，《大唐狄公案》是中荷两国跨越世纪的历史回响。随着预告片的释放，该剧也在海外引发关注。荷兰通讯社报道称，中国唐朝“神探”或将在当地乃至全球掀起一波新的东方文化热潮。不少海外网友也在预告片下留言关注。播出前一天，优酷官微宣布，奈飞已买下《大唐狄公案》电视剧播出权，该剧将通过奈飞和优酷国际版登陆全球190多个国家和地区。这是奈飞首次购入古装悬疑剧，也是国剧出海历史上的新里程碑。这不仅让人想起了《长安十二时辰》。2019年，《长安十二时辰》上线维基（Viki）、亚马逊和Youtube等平台，在海外掀起观剧热潮。盛唐的长安，本就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长安十二时辰》《大唐狄公案》都写长安，却各有不同。如果说，前者的长安，仍然是一种基于民族性的文化内生；那么，将荷兰作家高罗佩的原著搬上海外荧屏，则是一种世界性的文化融合。其实，现在仍在被人念念不忘的《白夜追凶》，早在七年之前就成功登陆Netflix，成为首部海外大范围传播的国产网剧。视频网站崛起之后，悬疑剧就成了国产剧中最尖锐的力量，它让海外观众看到了东方烧脑的与众不同。【文/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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